是到了堅強的時候了。父親進出急診的次數越來越頻繁,這意味著住進加護病房也是遲早的事,只是我沒想到它來的這樣快。
 
這半年間父親老的好快,先是散步的途中突然無力以致無法走回家中;接著進出幾次醫院後的大小便失禁;於是時光錯亂在所難免,我試著安慰自己說至少爸爸還記得我是妹妹。這次半夜,送進急診後,除了電擊,還有我不懂的痛苦醫療行為。醫師說是敗血性休克。不巧醫院 I.C.U. 已滿床,要我簽下病危通知後,便叮囑護士聯繫轉院的事情。聯繫好久,大大小小有沒有20家醫院?竟也都沒有 I.C.U. 病床。還好上帝垂憐,最後終於找到康寧醫院,否則就要到轉到台大或榮總的急診室等候補。
 
轉院的路上,想著剛才醫師電話裡交班的凝重,以及離開醫院前難以啟齒的告訴我「要有心理準備」之類的話,我終於忍不住的一直掉淚。若不是媽媽在場,不好讓他太難過,不然下救護車前我可能會忘記收拾情緒。下了車,轉院病例交給醫師,父親被直接送進加護病房,插管電擊,不知過了多久,我和媽媽才能進去見上父親一面。
 
當別人開心跨年時,我們在天人交戰。
考慮是否氣切、是否轉院、是否放棄急救……
 
10多日來,加諸爸爸身上的儀器一件件的移除,拔完管後,今天已經可以轉普病了。目前還不能進食,只能從鼻胃管灌食安素之類的牛奶,感謝一路幫助我們的醫師、朋友。
 
三不五時,愛要即時。最近家裡發生太多大事,當大事集中一起時,所有的大事也就相對不怎地大了。
我一向都很有主張,加上排行老么,寵壞的脾氣當然也不好。於是,孝該怎樣詮釋?這次,我完全順從,太多的意見只會讓焦著的處境更加複雜。希望媽媽的心情能輕鬆一點,而所有的事情總會一件件完成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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