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9:00 Chicago Fire Dept緊急來到IIT,因為 911收到「smoke smoke smoke, Michican Ave Bailey Hall Apt 702 or 704 or 705」。我不確定報警的人有沒說出門牌號碼,學校唯二面對Michican Ave的宿舍大樓,我住的GUNZAULUS HALL是其中之一,因著被誤認為發生火警的Bailey Hall,於是經歷一場實鏡的消防演習。

 

據說消防隊到七樓時,大喊「火警,所有人員出來」時,Kelly正在睡覺,而我則帶著耳機聽音樂打電腦並未聽到門外西哩嘩啦的聲音。我家是705、又沒人應門;陰錯陽差之下,消防隊員就認定我家失火了。接著不了幾秒,就是非常讓人緊張的敲門聲,等我意識到有人在敲我家房門時,消防隊員已經在破門準備進入了。當我回應說「有人,請等我開門」。才2秒時間,門都還沒來得及打開,他們又繼續破門直到門打開為止。然後,最前頭的2人在進門的一剎那都愣住了,因為這裡並沒有火警。於是消防隊員謹慎地檢查了樓梯間之後便迅速離開準備下一趟任務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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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後想想,消防隊來不及給的等待時間,其實是救災最寶貴的黃金時間。因為不是我家失火,所以覺得搞笑;但萬一真的是我家失火,他們那種不顧身命危險只想衝進來的救人舉動,其實讓我感覺我在這裡很安全。幾年前World trade Center 911事件,也是這樣刻不容緩不顧一切的打火精神,才讓紐約損失319名打火弟兄與50名警察,佔罹難人數的14%

 

後續,留下來與我們善後的是學校的警衛,他不斷的道歉以及用手機聯繫Super來修理被毀壞的門。當一切聯繫交代好之後,他也離開了。

 

然後Super在校警離開的2分鐘內來到我家瞭解狀況。丈量以及數次往返後,很遺憾的告訴我已經沒有相同的門可以換,於是他想了個變通辦法,將樓上提供臨時短期租賃的空客房的門先拆給我們應急,週一Housing Dept會另外在找一個真正的門給我們。之後,他和另一位資深Super一起來幫我家拆裝直到11:00。其間,還有2Housing Dept的主管親自來道歉,並送上2支應急的大門的鑰匙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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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起事件歷經2小時後圓滿落幕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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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人的做事態度真的跟台灣很不一樣。

 

首先,消防隊員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衝進現場,不管狀況明不明瞭,不管狀況是真是假,他們都當真且相信每件CASE都是緊急,直到確認無安全之虞之後才會離開。滅火是他們的職責,他們並不會因事情落幕而留下來泡茶聊天以致於虛晃時間。

第二,其間,我遇到了4個不同職稱的人群,消防隊員、Housing主管、校警,以及Super。他們都沒有規避應面對的責任,儘管時間已經非常晚了,有些甚至是已經下班回家。Housing主管、校警,以及Super不會責備消防隊員擺烏龍,他們頻頻對我們道歉。

在美國居住過的人或許能有同感,美國的行政效率並不特別好。就像我剛來時,申請一樓大門的門禁卡就等待了1週才下來。但是這樣突來的演習,到是各路人馬非常有效率地幫我們解決因為烏龍而造成的麻煩。其中一位Super已經在家裡準備睡覺了,被緊急的CALL來處理我家大門的問題,他用美式幽默來渡過裝門的時間,也讓我的心情好些。

第三,在台灣,工人可能認定他們只負責裝門而已,其餘不管;又或者我們出於不好意思或善意而想幫點忙,我們當然可以釋出好意,除非他真的需要,但他們不見的會需要我們幫忙,因為他認定那是他的「職責」。Super裝完門後,還在我家門口掃木頭碎片。呵呵,我說我來即可,快點回家睡覺,但他還是執意他來,因為他說他不想有人因此而受傷,而且那是他的工作。

 

美國精神是什麼?

 

到美國快2個月了,離開台灣之初,一直沒有出國的感覺,那時常在美國的不同城市間移動,然而我卻沒有任何不同的「感覺」,一切是那樣的「certain」、「definite」、「unified」。我常跟朋友說是全球化的影響,捷運、7-11、三明治、薯條、中菜、西餐;吃的、用的;都市生活其實大同小異,各地什麼都有、什麼也都差不多。台北芝加哥,不過就是從台北換到另一個城市居住罷了,跟搬到台中、新竹、高雄,並沒有太大的差別。芝加哥生活,日常最大的不同就是語言多使用英文,如跟Kelly說話或到China town,講中文還比講英文通哩。但是,隨著認識「他者」--美國文化精神之不同,自我開始「模糊」而多感了起來。而自我通常太複雜太多面而說不清,因此總是藉由認識他者而證明自我的價值與形象。這一指認的過程亦促成認同(IDENTITY)的存在。

 

潘霍華認為「人通過與他者的界限和他者的幫助得到完整的自我;自我在關係中對他者的需要當有使命與責任,人就是在界限與責任中與他者構成社群的關係。」

 

清大教授吳俊業說「他者不僅是我在世界之內偶然遭逢到的事物,而是內在地滲透於一切客觀意義,乃至自我本身的建構當中。…我如何糾纏於他者的關涉之中?我們在概念上應如何把握在我他關係中的內在交織──是共同協作、相互角力、理性對話、還是其他模式?」

 

美國精神是什麼?離開擾嚷糾結的台灣,生命的出口該是怎樣的光景?離開親朋好友也離開了惡質的樣態,當生活漸漸穩定之後,我卻更加恍惚台灣印象。那些好的、壞的,是不好不壞的曾經與一切。

 

《鄉關何處》,薩依德在回憶錄裡寫到:「在我而言,最痛苦、最吊詭的特徵,莫過於許許多多移位失所,使我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國家、一個城市到另一城市、一種語言到另一種語言、一個環境到另一環境流動,從無繫泊。」「我生命裡有這麼多不諧和音,已學會偏愛不要那麼處處人地皆宜,寧取格格不入。」

 

雖然我過的極其適應平和,我也不是激進份子,更沒有薩依德的文彩思路與作為知識份子的絕對的道德勇氣……,我其實過的真的很好。而這些突如其來的反思,美國精神對我而言或許並不真的重要;歸根結底,在我內裡其實希望能明白是什麼台灣精神?而我該擁有怎樣的人生與價值?

 

 

 Nov.10.07 @ CHI 3:30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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